以文换食|一个人吃饭的时候,总会想起她

一个人吃饭的时候，总会想起她。

在桃园机场落地，天色阴郁，从机场到学校，夜色渐渐浓郁，路过矮房，还能见到一旁摇曳的枝条。期待是有的，不过要抑制，凡是期待出现的地方，必然有失落。果然，这次也不例外。

人累了，找了一家人不多的餐厅就对付一顿，猪扒盖饭，猪扒已经凉了，吃起来也不再鲜嫩酥脆，好在红茶还是热的。不料，日后在新竹的日子就在这里一天一天坐下去。

可能是懒，也可能是因为老板娘好看，就认定了这家店。每次来，秋琼阿姨都会说，“弟弟，想要吃什么？”

红烧狮子头、蒜泥白肉、焖豆皮、红油抄手、锅贴、日式猪扒、炸里脊、盐酥鸡、咖喱鸡、咖喱烩面……一样一样吃过，最爱的是锅贴和蒜泥白肉，每次吃饭都不自觉地用台湾腔夸阿姨，“阿姨做的菜好好吃喔~”秋琼阿姨总会笑着对我说，“谢谢。”

店里只有三个人，两个人对付厨房，一个收银。

我去的比较晚，每次到那时，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。我坐在吧台慢悠悠地吃，跟穷鬼一样吃得精光，没有太多的想法，只是觉得把饭菜都吃完，阿姨应该会开心。去的次数多了，自然就熟了。

吃得差不多的时候，她都会过来跟我谈天。刚开始会惊奇，为什么一个七十多岁的收银员天南地北的都能聊，我也没有过多追问，只觉得和她聊天真好，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似的。，所有的政策都是天龙人对底层相面的俯视和可怜，半点都不知道底层民众真实的想法，空有一副好皮囊。她爱看NBA，可以和我聊当年勇士的传切战术，感慨维斯布鲁克的三双爆发力。

后来，我才知道她是辅仁大学的退休教授。她退休后赋闲在家，可是儿子和媳妇工作都忙，又是丁克，没时间陪她。于是她就来教会朋友的餐厅帮忙，每天十点半准时到达收银台，然后开始观察来来往往的学生。对她来说，人气太重要了，如果成天在家里闷，还不如早点去见去世的丈夫。

她问我，为什么老是一个人吃饭。

我说，喜欢一个人吃饭而已。

她说，那样挺好的。

她是知道的，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，所有的一人食都是等待，都不过是对自己孤独的合理化，又有多少人真的喜欢呢？我一直在期待着什么，可我连自己期待谁都不知道。每次想跟人发出邀请，却又缩了回来。人在陌生的地方，总期待新的事情发生，往往却一切如常，没有任何惊喜。旧的人，早已心生罅隙有了距离；新的人，相处全是顾忌了无情谊。人空荡荡的，总期待着谁的话语来填满自己，弥补空虚，但那人是谁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。

每次回忆，我都在遗憾，为什么会囿于自己的身份、处境而不能去获得更多的快乐。回头一看，我最惦念的不是我渴求的，而是一日一日意料之外的聊天。给我快乐的不是原先我想的人，如今，我开始想念她。而快乐呢，当时不觉，现已不再。

—————

文字｜年年

图片｜年年

本文已获得作者授权，转载请注明。

你呢，在期待着谁？

留言或投稿至baiyebento@126.com

以文换食  ● 一个故事换一餐饭

—食物是最长情的记忆—

“吃是与生俱来的欲望，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”

地址：南山区东滨路南海花园A11

预约请加老板微信：baiyebiandang1

投稿地址：baiyebento@126.com